这两天，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蔡浙飞带着新戏《苏秦》来沪，参演本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。在戏迷的鲜花簇拥中，这位常在舞台上展现着诗意的梅花奖得主，与本报记者聊起了她在舞台之外的诗意栖居。
身兼演员和团长两个身份，忙碌可想而知。在杭州的家中，蔡浙飞寄情于多肉，一盆一盆往家里搬，内心却总也无法填满。望着窗外的高楼，蔡浙飞常常想起童年的家，在浙江新昌天姥山旁的一座山坳上，山花烂漫，记忆中的景象总是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。
那里是李白笔下的梦中圣山，相传天姥山下蜿蜒的剡溪曾经是一条唐诗之路。“湖月照我影，送我至剡溪。”舞台上，蔡浙飞也曾化身李白“梦游”鼓山之巅的天姥阁，诗意与乡愁，古今交织。这些年，她扎根杭州，父母也早已搬往了新昌县城，她又重新拾掇起山坳间的老屋，回到山上养花、种菜，偶尔做一个寻常女子。
前不久，蔡浙飞来上海参加小百花光影夜的活动，行程结束，直接坐高铁奔回她的田间小屋。哪怕只是回去住一晚，闻到泥土的味道，她也倍感亲切。在旁人看来，这里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农村自建房，可是在蔡浙飞的心里，这里可以和万物对话，是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”的隐世秘境。
很多戏迷想象不出来，舞台上风度翩翩、英姿飒爽的张生、许仙、陆游、苏秦，真的会跑到田里锄地、施肥、割草？是真的。蔡浙飞没有忘记自己的来路，她乐在其中，哪怕忙得浑身是汗。在晨光熹微中，在云雾缭绕中，在推开窗便是连绵的山景中，她重新学会呼吸，自然的力量一点一点清空她的压力与疲惫，平静之中，身体轻盈，心灵充盈。
小花园里，有蔡浙飞去花农那里精心挑选的玫瑰和月季，爬藤植物一点一点让绿意在这块小天地蔓延。一开始听说女儿要在这里种花种菜，父母还不太理解，又不天天住在这里，谁来打理呢？“农业很现代化了。”蔡浙飞添置了简易的自动化灌溉设备，打消了父母的疑虑。
蔡浙飞的相册里有夏天地里长的大西瓜，收获之后，她又种上了新昌当地的小京生花生。蔡浙飞说，在城里买到的小京生常常都是炒过的老花生，自己种可以尝到最开始的鲜嫩滋味，那是她小时候的味道。这间“蔡园”里，收获过土豆、毛豆、番薯、玉米……待到明年，笋也可以挖了。每次作物大丰收，她都要装进麻袋，回到杭州分给亲朋好友。
花圃里的花开得那样好，蔡浙飞也会细心考虑色彩搭配，剪下插在花瓶中，寻觅生活中的雅趣。种花，爱花，护花，蔡浙飞的艺术之路同样姹紫嫣红。从20岁进入浙江小百花越剧团，她就成了“百花”丛中的一朵。在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：每一位进团的年轻演员都要从《五女拜寿》演起，她从没有台词的龙套演到大女婿演到邹士龙，在聚光灯下演绎了越来越多经典人物，2019年她摘得“梅花奖”，如今又带领着小百花走出一戏一格的新突破。
两晚《苏秦》的观众席中，坐着一些第一次听越剧的外国人，字幕也打上了中英双语。以中国传统文化的方式讲述一个和平与大爱的故事，《苏秦》打动了观众，尤其当她在剧中破釜沉舟般地说出了那句台词：“我不可能成功，但我必须成功。”这句话也同样激励着她，在依然能够为越剧献一份力的时候，竭尽所能。
今天，蔡浙飞将赴嵊州演出，趁此机会，又能回到熟悉的山坳，招待招待朋友，“我的那些邻居拎着把胡琴就来了，个个都能唱几段越剧”，她甚至规划着，“如果能再养几只鸡，就更好了……”（新民晚报记者 赵玥）
